【原文·出处】
（籍）时率意独驾，不由径路，车迹所穷，辄恸哭而反。
——房玄龄《晋书·阮籍传》节选
【译文·故事】
（阮籍）经常由着性子独自乘车，不按道路（行走），车子不能再前行了，就痛哭着返回。
【释义·点评】
车迹所穷：车辙到了尽头。意思是不能再前行了。穷，尽头。
恸哭而反：反，同“返”。
魏晋时期社会动乱，知识分子面对统治阶层的种种胡作非为，不甘心与他们同流合污，于是开始追求个性张扬。阮籍本“有济世志”，但面对“魏、晋之际，天下多故，名士少有全者”的现实，不得不买醉以求自全，内心的苦闷可想而知。所以阮籍“率意独驾”，表明他是思想的孤独者；“不由径路”，说明他希望性情得到释放不想受到约束；“车迹所穷，辄恸哭而反”，正是他的个性在现实中“行不通”的写照，所以他只有痛哭而已。人们只是看到了他这一行为的怪诞，可又有谁了解他的内心呢？
这一典故后被称为“穷途之哭”、“穷途哭”。本意是因车无路可行而悲伤，后也指处于困境所发的绝望的哀伤。在诗词或文章中，时有运用。例句——唐·王勃《滕王阁序》：“孟尝高洁，空余报国之情；阮籍猖狂，岂效穷途之哭？”唐·李白《古风》之五四：“晋风日以颓，穷途方恸哭。”明·刘基《题＜谢皋羽传＞后》诗：“阮籍哭穷途，墨翟哭素丝。”鲁迅《两地书·致许广平二》：“其二便是‘穷途’了，听说阮籍先生也大哭而回，我却也像在歧路上的办法一样，还是跨进去，在刺丛里姑且走走。”北周·庾信《拟咏怀诗》之四：“唯彼穷途哭，知余行路难。”唐·杜甫《暮秋枉裴道州手札率尔遣兴寄近呈苏涣侍御》：“齿落未是无心人，舌存耻作穷途哭。”唐·元稹《饮致用神曲酒三十韵》：“每耻穷途哭，今那客泪零。”
也作“穷途泣”、“穷途泪”。例句——唐·陈子良《送别》“以我穷途泣，沾君出塞衣。”宋·梁栋《赠嘉兴徐同年》：“相逢莫效穷途泣，自古求仁要得仁。”清·颜鼎受《秋怀》：“苍凉每有穷途泣，此日猖狂似步兵。”唐·骆宾王《早发诸暨》：“独掩穷途泪，长歌行路难。”唐·钱起《七盘岭阻寇闻李端公先到南楚》：“日暮穷途泪满襟，云天南望羡飞禽。”明·皇甫涍《枫桥舟中与子循别》：“阮籍穷途泪，平原世网身。”
（杨新华 译评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