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·出处】
孔子在卫,昧旦晨兴,颜回侍侧,闻哭者之声甚哀。子曰:“回,汝知此何所哭乎?”对曰:“回以此哭声非但为死者而已,又有生离别者也。”子曰:“何以知之?”对曰:“回闻桓山之鸟,生四子焉,羽翼既成,将分于四海,其母悲鸣而送之,哀声有似于此,谓其往而不返也。回窃以音类知之。”孔子使人问哭者,果曰:“父死家贫,卖子以葬,与之长决。”子曰:“回也善于识音矣。”
——《孔子家语·颜回》节选
【译文·故事】
孔子在卫国,早晨天还没亮就起来了,颜回在旁边侍奉,听到一个人哭泣的声音很是悲哀。孔子问:“颜回,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在哭吗?”颜回回答说:“颜回认为这哭声不仅仅是为了死者,还有为生者的离别。”孔子问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回答说:“颜回听过桓山鸟(的叫声),(它)生了四个孩子,羽翼丰满了,将要分飞于四方,它们的母亲悲痛地鸣叫着送它们,那哀痛的声音很像这样的(哭声),知道它们走了就不会回来了。颜回私下以为(两者)声音相类似而知道的。”孔子让人问哭泣的人,果然说:“父亲死了家里贫困,卖掉孩子(换钱)来安葬父亲,在与孩子作永久的决别。”孔子说:“颜回能很好地辨识声音了。”
【释义·点评】
昧旦晨兴:指天不亮就起来。昧旦,天将明未明;破晓。
这个故事颇有几分神话色彩,颜回竟能从鸟的悲鸣和人的哭泣声中找出共同点来,实在匪夷所思。
“桓山之泣”或称“桓山之悲”就是出自这个典故,用来表示离别家人的悲痛。运用实例——《梁书·元帝纪》:“惵惵黔首,路有衔索之哀;蠢蠢黎民,家陨桓山之泣。”北齐·颜之推《颜氏家训·文章》:“北面事亲,别舅摛《渭阳》之咏;堂上养老,送兄赋桓山之悲,皆大失也。”“桓山鸟”也成为悲痛离别的象征物。金·元好问《送李参军北上》诗:“君不见,桓山鸟,乳哺不得须臾闲,众雏一朝散,孤雌回顾声悲酸。”
(杨新华 译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