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分类·归类·类别】
言志抒怀类,与义士、气节、节操、英雄气慨、豪情壮志、理想追求、豪放、侠肝义胆、不怕牺牲有关。
【诗词名句·出处】
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名香。
——出自《失题》
【年代·作者】
清·杨仲年
【全文·原文·全诗】
失题(清·杨仲年)
哭罢君亲发已苍,卅年戎马事仓皇。
干邪囊底终何补,胡虏中原尚逞狂。
成败千秋知孰是,恩仇此日已清偿。
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名香。
【释义·赏析·引用】
杨仲年是太平天国时期忠王李秀成的部下。李秀成对他有知遇之恩,待他如“国士”。所以当李秀成死后,杨仲年欲效豫让报智伯故事,千方百计要为李秀成报仇,但最终却没有成功。杨仲年到李秀成的坟上哭祭,被清兵抓获,于是赋此诗而英勇就义。这首就义诗写得悲凉慷慨,诗中既表达了诗人对李秀成的敬仰之情,也表达了自己壮志未酬的遗恨。义士心中只有“恩仇”二字,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。其中“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名香”是让人传诵于口的诗词名句。这类诗大都没有题目,所谓“失题”,是后人为著录方便所加,实际上就是“无题”。下面分句解释一下诗的意思。
哭罢君亲发已苍,卅年戎马事仓皇。——哭祭完君亲我的头发已经灰白,三十年戎马之事就这样在匆匆忙忙中度过了。李秀成不过是一个王,可诗人这里却称他为“君亲”,二人的关系也便成了“君臣”,诗人是要以此来表达忠王对自己的知遇。诗人的头发是在三十年的戎马岁月中逐渐灰白的,可诗人却说“哭罢君亲发已苍”,这就给人一种哭祭“君亲”是个漫长过程一样的感觉,这表明他要报答忠王知遇之恩,由来已久,今日终于得偿夙愿。而此时才注意到岁月已经过去了太久,自己已经变老,再也不能有所作为了,以往的戎马岁月也至此画上了句号。这是非常诗化而耐人寻味的两句诗,读来不由让人生出一种英雄末路的苍凉之感。
干邪囊底终何补,胡虏中原尚逞狂。——宝剑在囊中最终没有出鞘有什么补益呢?胡虏在中原仍然很猖狂。“干邪”是指干将、莫邪,代指宝剑。“胡虏”本是秦汉时对匈奴的称呼,这里则是对清统治者的蔑称。杨仲年认为自己没有实现为李秀成报仇的愿望,就像宝剑没有出鞘一样,终究是于事无补,没什么用处。
成败千秋知孰是,恩仇此日已清偿。——成功和和失败是由后世来评价的,谁知道那时会说谁是谁非呢?恩情和仇恨今天都得到了清算和报偿。这两句诗写出了诗人此时的心境:千秋功罪自有后人评说,但今天我已哭祭过“君亲”,并且已落入仇敌之手,可谓是恩仇两清,心中再无挂念。
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名香。——男子汉大丈夫流血牺牲没什么大不了的,在人世间留下姓名万古流芳,才是我的追求。杨仲年早已做好牺牲的准备,所以面对敌人,他大义凛然,吟诵出了这充满正气和英雄气的诗句,至今仍有激荡人心的力量。可以说,杨仲年的“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名香”,与文天祥的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,都是“舍生取义”意思的不同表达,在精神气韵上一脉相承。这样的诗句,千百年来给了无数仁人志士以精神的感召,激励着他们为了正义的事业,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。
需要指出的是,“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名香”,在有些“名人名言”一类的著作中,文字上稍有出入,或作“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氏书”,或作“丈夫溅血寻常事,留得人间姓氏香”等,只能说是“想当然”。在此特予纠正。以防继续以讹传讹。
(杨新华 释评)